黃浩示範拉弓要領(圖片由察布查爾天山弓坊褐藻醣膠提供)
  天山網訊(記者李劍 實習生羅陽雪報道)察布查爾錫伯自治縣文聯副主席高俊濤說,對於曾經在這裡戍守的錫伯族將士來說,弓箭就意味著生命。而對於現在的察布查爾縣來說,弓箭意味著生活在這片地域上的錫伯族曾經的使命,意味著獨屬於這個民族的商務中心一段過往。因此,這個縣以永久的形式紀念弓箭和那段歲月——它被稱之為“箭鄉”。
  一把弓的流轉
  高俊濤比較惋惜,那把弓現在已經找住商不到了,“那把弓真好看,而且製作工藝也非常好。”他所指的是已故錫伯族老人陶文新家中所留存的一把祖傳弓箭。“從其製作的材質及工藝來看,應該是從東北老家帶來的。”高俊濤說。從東北老家帶來,意味著這把弓箭感受過西遷錫伯族的故鄉——沈陽的山水,經歷過西遷路途中的嚴寒風雪,體會過錫伯族在祖國西陲的誓死戍守。
  這把弓見證了一段歲G2000月。
  錫伯族善射。這個源起於大興安嶺一帶、以漁獵為生的民族,弓箭始終是他們生活中的重要工具——或者是戰時武器,或者是謀生技能。至康熙年間,錫伯族全部納入滿洲八旗之下,被清政府遣往各要隘、台站駐防。1763年,伊犁將軍明瑞呈一奏摺於乾隆房屋貸款,如是書:“此次奴才抵塔爾巴哈台,已將築城、設卡倫處,盡奴才所知,留心觀察……今貓僅駐兵25名,則稍不放心……瞬息之間,必出偷盜牲畜之事……奴才等聞得,盛京駐兵共有一萬六七千名,其中有錫伯兵四五千名,伊等未甚棄舊習,狩獵為生,技藝尚可,近幾年出兵時,未曾遣派伊等。奴才等以為,於此項錫伯兵內揀其優良者一同派來,亦可與黑龍江兵匹敵。”這本奏摺帶來的是,翌年,乾隆頒佈詔諭“由盛京錫伯兵內揀其精明能牧者一千名,酌派官員,攜眷前往”。這些奉召前往的錫伯族官兵所帶的兵器中,或許就有陶文新祖輩的那把戰弓。
  到達伊犁之後,錫伯族軍民在長期的戍邊屯墾生活中,始終奉行“國語騎射”和“我朝武功,騎射為本”的八旗文化。高俊濤告訴記者,過去,錫伯族每個牛錄都有箭場,家家有弓箭,每個錫伯人都視“神射手”為無上榮耀。“家中降生男孩,門口要用紅繩掛一小弓箭,祝願孩子成為一名勇敢善射的男兒;在男孩出生的第三天,長輩要向天、地和東西南北方向各射一箭,祝福他日後能頂天立地、立身四方、為國效力;到了四五歲時,父母要給兒子製作一把小的弓箭,進行放弓射箭的早期訓練;到十五六歲時,在教練的輔導下進行嚴格的騎射訓練,參加民間的各類射箭比賽;滿十八歲後每年都要參加官方嚴格的騎射考核,達標者註冊為伍克辛(披甲施而應徵入伍,成為守衛疆土、衝鋒陷陣的戰士。”高俊濤介紹著那個時代錫伯族男兒的生活軌跡——與弓糾纏終生,即便犧牲,也要伴著自己心愛的弓箭一同入土。
  這把見證過辛酸、艱苦、榮耀和至上使命的弓箭在上個世紀末被髮現、收藏和流轉的過程中,終因沒有得到有效管護而消失不見。弓不見了,可是它曾經承載過的意義、所見證過的歲月還在。
  後繼者的傳承
  “每個兵配備一匹馬。最早的武器是弓箭、長矛、大刀,以後使用火炮,最後使用五響步槍。”1987年,原伊犁地委黨史地方志辦公室副編審謝善智採訪了一位時年92歲、在清末民初時期守衛卡倫的將士靈福壽老人。老人的話也道出了弓箭在戍守作戰領域中的式微過程。“民國初年,錫伯族的弓箭作坊被關閉,民間製作的大量弓箭被收繳,傳統弓箭製作業被迫停業。自此,弓箭製作技藝被長期忽略,民間從事弓箭製作的手工藝人已寥寥無幾。”(見《伊犁文史資料第26輯》145頁,佟加·慶夫著《錫伯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陶文新是這寥寥無幾的手工藝人中的一位。自他之後,察布查爾縣三中退休老師伊春光、新疆師範大學副教授鋒暉也將錫伯族傳統弓箭的製作方法傳承了下來。“錫伯族是個弓箭民族,他們的弓箭是華夏弓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一支。”黃浩說。1987年出生的黃浩來自江蘇張家港,於2010年師從鋒暉,學習錫伯族傳統弓箭的製作工藝,而今,帶著妻小定居在了箭鄉——察布查爾縣。對於黃浩來說,這個地理位置上偏遠的西部縣城,卻是他心中的“中心城市”。恰如一位文人說過,地理位置的遠近與文化水平、文明程度的高低並無直接關係。比如,察布查爾是全國公認的箭鄉,是弓箭文化的中心。定居於此,在熱愛弓箭文化的黃浩看來,並不奇怪,反倒像是一種必然。2012年,他同老師一起來到察布查爾縣籌辦中華弓箭文化博物館,並與老師一同製作完成了長達3.52米的“中華第一弓”。如今,他立足箭鄉,負責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基地察布查爾天山弓坊的運營,打理中華弓箭文化博物館,致力於弓箭文化的推廣。他有些自豪,因為全國懂得傳統弓製作的藝人不足十人,而他是其一。讓他更為自豪的是,在很多85後還在迷茫未來何去何從時,他已有了可致力一生的方向。“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這是黃浩時常引用的孔夫子之言,弓箭於他,不僅僅是一門技藝,更是一種滋養內心的文化源泉。
  2008年,錫伯族弓箭製作技藝入選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名錄。如今,對於箭鄉之名,除了這裡有著能騎善射的錫伯族後輩、秉持傳統弓製作的藝人、中華弓箭文化博物館之外,還有國家唯一的射箭體育運動學校和從這個學校走出去在大小運動會射擊項目中取得榮譽的運動員們。對於一項傳統技藝和一種文化行為的傳承,概莫出於內心的認同和熱愛,對於箭鄉來說亦是如此。當在中華弓箭文化博物館里的觀眾看到形式多樣的弓箭,徜徉在解說員所闡述的弓之道中,神情神往時;當在運動會的射擊項目中,錫伯族健兒凝神註視、展現瀟灑身姿,獲得陣陣贊嘆時;當在錫伯族的喜慶節日中,弓箭為錫伯族後輩們帶來歡聲笑語,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時——這就是把弓箭傳承下去的理由�
    (伊犁州文化藝術研究所陳江瓊、察布查爾縣文聯副主席高俊濤對此文亦有貢獻)  (原標題:箭鄉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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